台大穀雨社行事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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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9月28日 星期三

孤島

文/傅偉哲

我開著車子,沿著綿延道路圍成的綠漆鐵皮圍牆,瞄了圍牆開口哨站的警衛,不假 思索地從開口穿過牆面,進入了另一個領域。抵達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天空呈現 灰藍色,光線相當不足。當我迆邐地往目標前行時,顛坡的道路讓車上的CD震得七 零八落,遠方模模糊糊地可見一團墨綠色的樹叢裡突出一棟灰色斜式屋頂樓房,佇立在暗橘紅色的一大片平坦曠野上。那曠野上頭有幾簇高起的土丘,蓋著黑布,旁邊落著一捲捲管狀的東西。那樓房旁側的路燈,在將近夜色的傍晚,對比於周遭的空蕩,相當清楚可見;屋內的黃色燈光,透過樹叢孔隙射出,一閃一閃的。除了突 出的樓房,還看得見兩棵放射樹樣的形影與幾棵高樹,與樓房屋頂齊高,散佈在屋 子兩樓房的後頭,看去,是橫豎清楚的建築群,色彩明度顯然對比於前頭的灰色樓 房;而那建築群外表上的灰黑色大面玻璃窗,對比於灰色樓房的小窗格,更加顯得 氣派。那建築群的高度佔據了天際線的一半,下頭一個一個間隔相當的橘黃色路燈, 射出的光線又較於灰色樓房旁的路燈清楚,在這個整個灰暗的色調下更顯得有些刺眼。

我將車子停在距離灰色樓房目測約五十公尺前的小徑上轉角上,原來那樓房是由兩棟樓房拼成一棟的,兩側各自有往外延伸的鐵皮搭建的低矮建築。樓房一側的藍色鐵捲門對應於灰色樓房的基調顯得有些明亮。這樓房幾乎是對稱式的格局,一左一右的突出開窗,一左一右的低矮鐵皮建築,甚至連大門的銀色鐵捲門也是一左一右的對稱,獨獨是那屋頂的斜屋頂看起來像是現代建材搭成的傳統式鱗瓦,只佔據樓房屋頂的一側。距離我較近的地方,樓房大門的前頭延伸出去,是一大片荒廢的雜草,大概可以看出雜草的邊界到哪,也可以從雜草高度略有秩序分布的紋路稍稍判斷出可能是曾經被耕作過的田。不過,這田的邊界,在灰色樓房的正對面,是被橘紅色土方堆成的高牆橫躺地佔據著,上頭蓋著我遠方看見的黑色帆布,一旁,一捲、一捲的RC水管建材, 井然的堆放在土方上。這條土方堆砌的高牆向後延展綿延數十公尺後,往灰色樓房方向轉去,形成一個巨大的L字型,隱隱約約地框住灰色樓房。那土方背後應該還有些樹叢,如果再往後走一些,或許是可以到達那色彩鮮明的建築群的。

不過我決定順著小徑,更往前走一點。這才發現剛才分辨不清楚的高樹,是阿伯勒和相思樹,樹形略矮而龐大,與一旁的三棵大王椰子樹有強烈的對比。這幾棵大樹,與七里香構成的樹籬笆,環抱著灰色樓房;樹籬笆引導我進入灰色樓房的大門。那大門前頭有個水泥空地,外圍是小磚塊砌成的邊界。當我正打算轉身往前一步靠近樓房大門時,門內突然發出「啾、啾、啾~」的門鈴聲—顯然是發現我的存在了。我有點不知所措的呆站在大門前,發愣的看著門前還有周圍的攝影機。一位大姐帶著有點驚訝的表情,看見我、和我打了個招呼。我向她示意後,她繼續領著我繞著樓周圍。我問道這房子為什麼是兩間連在一起?她說這房子是她先生和兄弟一起蓋的房子,以前老人家還在的時候兩間是互通的,不過前些年老人家走了,房內中間也搭起了圍牆。兩個低矮鐵皮建築則是為了因應家庭成員越來越多而搭建的車庫,車庫旁邊,事實上還有一塊菜園,上頭一畦又一畦的小土丘,還留著一些無法辨明的菜;不過看樣子,也是好一陣子沒有整理了。除了菜園外,房子的另一側,則是有塊有人整理的草皮,一旁佇立著籃球架,草皮上有些殘存的木炭堆,可能是先前家人烤肉所留下來的吧?

站在樹牆內,可以隱約看見外頭小徑上,不時有些皮膚黝黑,身穿橘黃色條紋背心,頭戴黃色工地帽,騎著機車緩緩經過。我向大姐告了別,走出樹牆,順著從裡頭看見的小徑往前走去。繞到樓房的後方,延伸出去也是一大片荒廢的雜草平地,而一支紅色標旗正插在樓房樹籬笆與雜草平地的交界,遠方還看見另一支紅色標旗插在上頭,看起來挺像是劃定某些空間的界線。我沿著小徑走向另一頭的紅色標旗,大概是三百步的距離,遇到了一條岔路,這岔路看起來是最近才開闢的路徑,它將那片雜草平地切成不對稱的兩半。這一半在剛才過來的灰色樓房後面,另一半則一直向前延伸,直到碰到一間磚紅建築的古厝。我踏進雜草平地,往古厝方向走去,在古厝傾塌的圍牆開口處,走了進去。

站在雜草叢生的穀場上面對著漆著水藍色油漆、有些破碎的的木板門,隨著風搖曳,不時傳出「唧…嘎…」的摩擦聲音。大門兩側是已經褪色到看不見字的紅色門聯,上頭有個也是看不見字的橫批。再往兩側看去,是對稱的門窗,玻璃已經破了。古厝的屋頂大部份還保留著瓦片,唯獨屋樑左右對稱性的有兩個大缺口,破了大洞。古厝的左側,向我延伸而來一排水泥建築,與古厝似乎是不太一致的建築風格,讓古厝呈現L字形的型態。水泥建築的盡頭是一間沒有門的側所,裡頭有個坐勢馬桶,那馬桶與古厝的時代顯得有些不太搭嘎。古厝和水泥建築外側圍著磚牆,再外圍有棵蓮霧樹和幾棵樹蔭很大的樹,樹蔭幾乎遮住了整個穀場,讓我站在這裡,感覺有些涼意。

走出古厝後,在古厝的門口駐留向前張望,周圍的景色除了土方堆起的高牆較為顯眼而特殊之外,盡是平坦的雜草平地,四面八方的撲去,景象有些單調。不過,或許正是如此,夜色披上之後,這裡除了涼意之外,更顯得有些淒涼。這時,雜草堆傳來陣陣蟲鳴:「唧~唧~」,對比於遠處白色建築群依稀傳來低沈的機器運轉聲:「轟~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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